《In The Party》 七歲起一直失眠,唯一能令我自然入睡的地方是party。
我總歸究於人多缺氧,容易惹人昏昏欲睡,心裏其實明白,性格使然,我根本不喜歡認識新朋友,可惜派對一般都是陌生人聚集的地方。有句說話叫「八面玲瓏」,我連同上下左右東北偏東西北偏西整個3D座標都是長角的,前世應該是Uni(編按:海膽),後來給人拿了去包手卷。
我總歸究於人多缺氧,容易惹人昏昏欲睡,心裏其實明白,性格使然,我根本不喜歡認識新朋友,可惜派對一般都是陌生人聚集的地方。有句說話叫「八面玲瓏」,我連同上下左右東北偏東西北偏西整個3D座標都是長角的,前世應該是Uni(編按:海膽),後來給人拿了去包手卷。
我當然喜歡衣服,亦喜歡穿衣服,也喜歡穿了心愛的衣服被人看見,然而這樣就夠了,入了場亮了相其實忿氣就此打道回府,像美國版《Vogue》的編輯Anna Wintour那樣,任何派對從不遲於晚上九時離席,但我「怕party」的性格不夠聞名天下,常擔心主人家以為待慢了我,惟有做人做到底盡量久留,結果反而被誤認為party animal,注意,不是party person,他們從不這樣說的,是party animal,看來能在派對裏生存且欣欣向榮,多少需要一點天生的野獸本能,非後天可以模造。
幸好世界上有種東西叫香檳,清甜易飲,而且最重要的是,快醉。一杯在手,五分鐘之內引擎達到full performance的忘我境界,於是,我的「八面玲瓏」居然也能從無中生有的地方,來了!
謹此對在任何派對中被我騷擾過,與及騷擾過我的人致歉,並特此聲明,本人和你們在party中講過的那些話,無論是恭維的還是得罪的,一律都是不算數的,積下的友誼或仇恨,請不要事後拿着單據來找平日的我兌現,party債party還,沒拿着香檳杯時的黃偉文,一概抵賴。人人都以為party是meet new friends的地方,對我來說,好的party只用來meet old friends,真喜歡那種在朋友家舉行的小派對,二十個人有十八個半是認識的,大家喝點酒互相catch up一下「咁又一晚」是件很快樂的事,因為沒有壓力,事實上活躍於進念的年代,這類party不只多,而且花臣層出不窮,如果求其了事就要罰錢的dress code,或者觥籌交錯時的truth or dare,八十年代我們已經玩厭了,也許對後來任何形式的派對都變得麻目,始於那段日子的縱情,Club 54關門了,此後去的party難免有曾經滄海的感覺。
實不相瞞,當我這個人城府深,寫時裝的人需要有個定位的,要吸收資料營養不一定要到party裏吸,但揀些時裝派對出席望望,也是種恭敬及專業的姿態,省不得。況且那種「I ‘ m still here」的statement,同時可以對付不懷好意的觀察者,與及,更重要的,自己「不再入流」的insecurity。
他們又說「throw a party」,而不是「give」或者「organise」,當中的係威係勢,暗示了擲地有聲的龐大而轟動,我們做客人的最好醒水,配合一下,盡可能自備華衣美服演出賓主盡歡,就算不為給主人面子,至少也得對自己大拿拿撥出的半晚夜負責呀。
前幾夜,我在朋友的生日派對中,遇上了你這個稀客,想來近來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才肯出山散心,果然兩杯下肚就倒在最角落的沙發上哭起來了,crying in a party,我們全場都是過來人,立即有三五義工,將你重重圍住,擁抱的擁抱,拖手的拖手,掃膊的掃膊,還即場發明了個小遊戲,每人拿着一團紙巾,鬥快將你面上新鮮湧出來的淚珠吸走,一滴一分,最高分者不用負責送你返屋企,也順利地把你逗得破涕為笑,然後跌入更深邃的哭泣……
好想為你寫首歌,就叫做〈Crying in the Party〉,一件我們每一個人都做過的事,在周遭嬉笑玩樂,相偎起舞、喝酒猜拳的人當中……
Crying In The Party - 陳奕迅
作曲:黎小田
作曲:黎小田
填詞:黃偉文
熱播的歌 忽爾靜了
場邊 一聲慘叫
好友都靠近了 你沒有被忘掉
觀眾 預了分擔惡兆
大喝三杯 失控地笑
孩子 終於哭了
空氣的震盪裡 你沒說但心照
某個事情大概 不妙了
*因一個人痛哭 哭崩派對舞曲
我也曾像這樣 青春大概相似
總有段情 落入這種 困局
或有一天 當你大了
城府 開始深了
年輕的眼淚流光了 便掛念曾經這樣了
讓你哭泣 哭到倦了
重整 呼吸心跳
哭過吵過鬧過 你為愛做足了
再接下來就要 收拾了
Repeat*
是 所有熱情會乾掉
一發現已經成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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